最近有点迷黄梅戏,小时候奶奶带我看的黄梅戏依然记忆犹新,《小辞店》每每听到动情之处,我心黯然。与君共勉;
《小辞店详细内容》
清代之时,徽州人以经商名驰天下,是为“徽商”。
却说江南有一小镇,名为桑河,面积不大,却为水路交通之中间站,每日里客商来往不断,甚是热闹。桑河镇上有一家胡记客店,老板娘柳凤英精明能干,虽然丈夫天天斗鸡走狗,无所事事,她却和小伙计小德伢共同支撑门面,将客店管理得井井有条,不光招待客人吃住,还兼卖瓜子、麻糖、草鞋等日常吃穿用度之物。
有一回,店中来了一位叫蔡鸣凤的客人,他身染疾病,又无仆从照顾,孤身一人投宿在店里。柳凤英是热肠之人,将他安顿在店内,为他延医治病,抓药熬药,尽力照顾于他。蔡鸣凤诚厚敦实,不像别的客人那般贪恋她的美貌,便做些越礼之举,他对她向来恭谨有礼。柳凤英与他闲谈,得知他伶仃一人,即无父母兄弟,也无妻室儿女。她受丈夫闲气太多,见了这样的良人,自然待他与别人不同。她却不知这蔡鸣凤因为与妻子不和,才负气出来,他不说已经娶妻,实在是气愤之言。蔡鸣凤受妻子冷落,困顿潦倒之中,得遇柳凤英这样仗义相助,感激不必说,一来二去,竟与她互相倾慕,不觉日久生情,瞒着胡家人,与她结下私情。
甜蜜的日子持续了三年之久,这其间也有不少人看出他们之间的蹊跷,风风雨雨,议论了不少。柳凤英固然不理,蔡鸣凤在人前之时,常觉羞愧,只是他对柳凤英用情也深,总是难以按捺胸中那股激情,有时想起家中妻子,颇觉自己行止有亏,但又不肯说出实情,伤了柳凤英的心。他心地实在,可性子并不如何果断坚决,对待这样的感情问题,感到束手无策。如果不是岳丈朱茂卿突然托人送来的一封信,他真不知这份感情拖拖拉拉,要到何时方休,可是要亲口对柳凤英吐露实情,他还真是十分为难。
然而柳凤英毕竟不那么蠢笨,盘问来盘问去,也终于将真相套了出来。隐瞒三年的事实浮出水面,让她一瞬间有中被雷劈中的麻木。可是,只叫她深印在心,打不得骂不得,又爱又恨的冤家啊,她真的舍得放开他吗?不!她可以丢下家业,可以抛下丈夫,可以承受世人的耻笑谩骂,可以不计较名分地位,她要跟着他去,牢牢的,抓住她一生难求的幸福!
这样深挚热烈的爱,蔡鸣凤却消受不起。他爱她出自真心,但他也不希望抛弃妻子而惹来骂名。
——算了吧,我们的一切到此为结束吧。你放我回去,我心里永远惦着你。
他能给她的也只是这样一个承诺。
柳凤英的一颗心跌入了无边黑暗的深渊。她久久的凝视他的眼,看到了热切的渴求,那渴求不是给她的。心在下沉,她感觉不到痛,麻木的点点头,她说:好,我放你走。
就这样,蔡鸣凤背负着愧疚和三年来生意所赚的钱财,离开桑河,回向家乡——湖北黄州。半道上,一名小偷盯上了他,尾随在后。
回到自己的家门口,已经是夜里了。他开口叫门,门开之时,从里面跳出一名男子,匆匆欲逃,他上前揪住不放,给那人一刀砍着颈项,倒地死了。男子杀他之后,丢下凶器,逃走不见。
他岳丈朱茂卿听说他回来的讯息,前来探望,黑夜之中,认不清路,给他的尸首绊倒,爬起来时,又摸到那柄沾血的刀。朱茂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正要细看,更夫凑巧路过,发现这幕惨剧,即刻将他扭送归案。
朱茂卿无端卷入这一冤案,其实心里明镜似的。他知女儿朱莲在未嫁前便和肉铺的后生陈大雷相好,只是他不喜欢陈大雷,便逼着女儿嫁给蔡鸣凤,本以为她嫁鸡随鸡,斩断情丝认了命,却不料蔡鸣凤性子软弱,见她整日里冷冰冰的,一气之下出外做生意,三年不曾回来,更给陈大雷和朱莲提供了机会。而做为凶器的那柄刀,本是他代女儿打来切菜用的,铁匠不明所以,刻上了他的姓氏“朱”字,竟坐实了他谋杀亲婿的罪名。朱莲偏向陈大雷,不肯替父辩白,反而落井下石,诬陷自己父亲。朱茂卿深恨自己养女不肖,一张老脸也不愿撕破了去揭露女儿的丑事,只有自叹报应,听凭处置了。
宣判之后,县官正让朱茂卿认罪画押,忽然有人击鼓,带上堂来,竟是柳凤英得知凶信,不怕辛苦从桑河赶来,代蔡鸣凤鸣冤的!
众人不知她和蔡鸣凤的关系,公堂之上,柳凤英将三年来两人之间的恩爱离别,酸甜苦辣一一道出,听者尽皆哗然,惊叹她胆大者有之,然而更多的人,是对她“水性杨花”的不齿。
柳凤英的述说,并未给案件审理带来多少转机,反而是突然而来的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僵局。这人,便是随在蔡鸣凤身后的那个小偷。他亲眼目睹案发的全部经过,凭着一点正义之心,才将真相全部抖露出来。
案件审理完结,朱家族人集体代朱茂卿求情,他们在当地颇有影响,使得县官忌惮之下,朱氏父女无罪释放;杀人凶手陈大雷逃脱在外,被通缉追捕;只有那桑河赶来的痴情女子柳凤英,无根无基,又犯了众怒,被处以卖做官妓的惩罚。
阴风惨惨的天气里,两名衙役押着柳凤英走在荒凉的路上。蓦地——,路边一座新坟映入柳凤英的眼帘:蔡鸣凤之墓!
心痛得似乎已经麻木的女子嘴角露出一丝笑。她仰首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空气,突然间拔步飞奔,一头碰在石碑上,鲜血汹涌喷出,迷糊了她的双眼,她口中低念:蔡郎,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。